小丫头一晚上收了两趟零嘴,喜得跟什么样儿似的。
李宣看着她离开,废了很大的劲才忍住去打扰人家的冲动。
先不说现在当务之急,是救出他那干啥啥不成的爹,也不说这个时间了,即便对方是江湖之人,再不拘小节也得避嫌。
单说这么贸贸然上去,人家是什么来路,目的如何,还得看救出秀才爹之后。
只不过
李宣看着手里的大白兔糖纸,对方估计也有所觉,下午他就感觉自己被打量了一番。
那美貌道长的眼睛看过来,仿似什么秘密都无所遁形。
这么一个细致的人,突然给小丫鬟一把现代的糖果,不正是委婉的向他接头了?
李宣一晚上没睡着。
第二天一早醒来,有他娘衬着,倒也不明显,一句忧心父亲就可以解释。
早餐桌上,这里的风味早点全摆满了桌,粥米面条,饺子馄饨,煎饼米糕。
不管是家里做的,外面口碑老店买的,总之是让人挑不出一丝错。
秀才娘子他们依旧作陪,没有从事体力劳动的女眷食量小。
倒是对祝央还有另一个女玩家的食量叹为观止,两个身量面条的美貌女郎,没想到竟个顶个的能吃。
一个人吃的就相当两个成年男子的份,昨天宴席上推杯换盏的倒不明显,这会儿吃早餐就显出来了。
几乎每样两人都试了一遍,偏速度不急不缓,动作优雅毫不显粗鄙。
不禁只能让人感叹有口福。
早饭过后,张道士那边便表示做好准备。
祝央起身:“那就走吧,早去早点回来,中午没准能赶上午餐呢。”
秀才娘子自然是巴不得,连忙道:“仙师放心,届时一定备上好酒好菜,包您回来的时候是热乎的。”
祝央这大半天的功夫,确实被这秀才娘子伺候的舒服。
也不禁多了一丝真切,对她道:“放心,一定让你满意,你老公不,相公不会白死的,我会让这件事利益最大化。”
秀才娘子正感动呢,顿时悚然一惊,眼泪都差点下来了:“仙,仙师,这是从何说起啊?”
“外子已经没救了?”
这个说法让她摇摇欲坠,李宣忙扶住自己娘,接着秀才娘子又激动的抓住祝央的手:“怎么就没救了?不是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吗?”
上次张道士他们去的时候,其实和李秀才打过照面,对方显然是被妖精迷透了的,六亲不认,哪里还记得家里的妻儿?
所以秀才娘子才抱着丈夫还活着的概念,可祝央昨天那手,以及晚上表叔离开之前,告诉她这几位道长的本事深不可测,远在他之上。
这导致祝央说的话在秀才娘子这里很有权威性,深陷妖精窝一个多月,要说一个人男人被吸干精气其实并不让人意外。
可突然被判死刑一样说出来,秀才娘子就如同念想被打破一样。
李宣也问道:“不是七日前还看到人吗?仙师何出此言?”
祝央看着他们,一副咱们是不是没有达成共识的表情。
一脸理所当然的看着他们:“诶?那玩意儿你们还要啊?”
“你们家已经有新的顶梁柱了吧?而且功名也有了,即便秀才死了也没多大影响吧?”
“死了丈夫财产就是你的了。”祝央看着秀才娘子道:“还不用为那糟心玩意儿怄气,也减少了得病风险。”
又指了指李宣:“之前听说你打算过几年更有把握再考举人吧?这会儿死爹正好服孝期间潜心念书,也不耽误婚事,省得你以后做了官再死爹还得丁忧。”
“你们有什么怨气直接跟我说,我剁了那玩意儿的直接栽赃给狐狸精,不用你们摊上任何嫌疑。”
“小少爷呢,还可以根据自己的经历写点自传卖惨炒作挣名声,这世上读书人多,有这等奇遇的绝对没两个。”
“你要是本事高,将自己的事迹上达天听,没准儿就在皇帝那儿排个号了,即便没有现成好处,按长远来讲,万一你某天入金銮殿参加殿试,皇帝想到这出,你的印象不久脱颖而出了吗?”
李宣听得满头大汗,这尼玛不愧是现代的妹子,而且是有实力可以横行嚣张的,什么胡说八道的话都敢乱说啊。
这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儿,还挺亲切的。
他在这边生活十几年了,已经见惯了对丈夫忍气吞声的女人,都快忘了。
上辈子周围的姑娘们,遇到这种事哪里第一反应是图救人?就算磨刀也是准备剁。
这一个更毒辣,渣男小三一个别想跑,就是死了都得为子女前途发光发热,真充分将人渣的价值榨取干净。
可秀才娘子就受不了了,忙慌乱的摆手:“不是不是,仙师您误会了。”
“这什么伤天理”还指望他们救人,秀才娘子不敢说重话:“我家相公只是受狐狸精蒙蔽而已,何以致死?请仙师手下留情啊。”
“啧!”明显感觉祝央有些不耐烦,不过最后还是摆了摆手:“成吧,你是雇主,你说了算。”
秀才娘子高高悬起的心这才放下来一点。
祝央也不试图跟她掰扯些什么,毕竟在这个时代风流或许不是什么道德上的瑕疵呢。
倒是另外三个玩家听祝央那番话,是又好气又好笑。
不过倒也没说什么,一来祝央露那手,除了是轰走杂鱼在雇主面前露本事,也有给队友看的意思。
窥一斑可只全豹,他们自问这一场玩家中,祝央应该是最强的。
玩家的傲气和实力是成正比的,很多环境下所谓不合时宜的话,那是需要妥协才说得委婉的。
以他们的实力完全不用这样,即便是得罪人,也是别人小心把气氛圆回来,有谁在乎?
并且看祝央的个性,应该本身就是个跋扈任性的人,自然说什么都没人意外。
张道士带着四人上了山,他来过一次,知道位置。
张道士本事是有几分,不过算不得好,做法之类还得依赖道具符纸。
上山的时候也准备了很多,甚至还有两个小厮跟着提东西。
不过快到破庙那边,祝央便挥退了两个小厮,让他们在倒退几里,在来时的路上等着就好。
俩小厮正怕呢,闻言如蒙大赦。
祝央本还想让张道士也在外边等,不过他并不同意。
一来是不想让他们几个单独涉险,二来刚刚听了祝央的话,也生怕她真的把自己侄女婿剁了,让侄女年纪轻轻的就守寡。
祝央也不劝他,五人便跨上进入破庙的台阶。
他们不知道这破庙晚上是什么样子,但白天却真的是破败不堪,匾额落在地上,已经看不清上面的字。
整座宅子只能堪堪瞧出主体架构,到处腐朽不堪,倒是典型的书生与女鬼的相会之地。
反正这样的布景,祝央在早起的香港电影里看过好几部了。
张道士正要去推门,有条腿先他一步往前一踹,那破旧的门板顿时被踹成了八块,哐当碎了一地。
就见四人直接鱼贯而入,没有一丝小心翼翼的念头,真要形容,就跟街霸收保护费似的。
还不如街霸呢,至少街霸图可持续发展,不会一进门就给人门踹飞。
这寺庙挺大,但也显得阴森,明明今天外边太阳不错,这里也不是背阴处,屋顶还破了好几个大洞,按理说应该光照良好。
可除了破洞里照进来的阳光,其他地方仍旧是阴森森的,说话间竟然还有回声,常人身处这里肯定心里发毛。
祝央道:“这山里应该时长有猎户进山打猎吧?他们之前就没遇到过这种事?”
张道士摇头,脸上闪过一丝难堪:“没有,那几个孽畜说是嫌乡野莽夫粗鄙,还说还说仰慕他们几个文采。”
“噗!”祝央顿时就乐了:“三十几岁的小学生,有几把文采。”